比起一瞬萌发爬满胸腔的惊愕、愤怒、怨恨,某种急切催促散兵优先捉住那股蛛丝般细微的震动,倏地睁开了眼。
自说自话地丢下他足足三年,事到如今,怎么还有脸叫他的名字!
涌动在唇齿间的本是这样的话。
冷紫色的虹膜中心瞳孔放大又收缩,映入眼帘的是狼狈又安静,伏在他身侧的一条人鱼。
海藻般的黑发,纤弱的胴体,蜷缩的红色尾巴。
不,不是尾巴。
是血。
“喂……”
散兵起身,手里的妖骨滚落进了旁边的水道,另一只手被她的侧脸压住,羽毛的重量仿佛力逾千钧。
他只能用手背指骨做支点,慌张又忙乱地转过她的脸,“喂!南柯!”
她的脸颊失血白到透明,眉眼因为痛苦紧紧拧在一块,嘴唇无意识地微张着,由于他粗暴的动作溢出小口带着血丝的冷水。
胸口严重的贯穿伤,溺水窒息。
散兵一眼判断出她的死因。
怎么这样……
“南柯!醒醒!”散兵徒劳地拔高声音。
她唇边又漫出新的水渍。
触碰着脆弱颈部的手指依稀感到一丝微弱的搏动。
散兵屏住呼吸,按在南柯的动脉。
不是错觉。
虽然弱到随时就会停止,但那脉搏不是错觉。
他捏开她的两颚,低头,视线在那双苍白的嘴唇上停驻一秒,微微吸气,还是覆了上去。
吵就吵吧。
别死了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