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特利意识到,自己已经走出封印了,甚至脚下正结实地踩在沙子上,而那个亚伯拉罕家族后裔痛苦的呻吟声,离自己就只剩下一步远。
艾丝特望着那斥责自己的眼神,只是微微一笑,然后大喊起来:“阿蒙!”
被催促的“偷盗者”点了一下单片眼镜,颇有恶趣味地在仪式场地上方打开一条通道,借用别的力量撕裂出另一道“门”。
它更像是一道近百米长的创口,猛烈地撕碎稳定的现世,又因为被排斥而不断发出让人眩晕耳鸣的轰响。
当混杂着强烈灵性的海水,从头顶如暴雨泼下的时候,艾丝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。她没有直接破口大骂,只是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相信阿蒙会“普通”地完成这件事。
幸好,还有梅迪奇在阿蒙旁边,有祂替艾丝特将心底的郁闷发泄出去——即使大骂的声音统统被撕裂现实的力量震散,也很难堵住梅迪奇身上那股子怒火。
从那道裂口里,随着水流一同坠落的,是一条船。
艾丝特看清它的时候,也不禁睁大了眼睛,带着唏嘘的喜悦感。
船身被彩色的泡沫环绕着,使得它在狼狈之余还保留着自身神秘梦幻的气质。扬起的船帆上满是被洞穿的裂口,暖木色的船体到处都是裂纹,无声地诉说着它熬过了一段艰难的日头。
那副绘着四叶草的海盗旗边缘也是破破烂烂的,但是仍然在猛烈地挥舞,就好像在同久违的朋友招手一样。
船头甚至还站着三个人,有两个在兴奋地喊叫,另一个站得更远些,满脸都是对生还的庆幸,却也没有放松对周围变化的警戒。
也不只是他们,艾丝特看到了那只站在船头的乌鸦,虽然鸟类并没有人类那样丰富的面部表情,但是艾丝特能看得出它在幸灾乐祸。
按照与阿蒙约定好的,仪式需要某种能打破非凡力量平衡的东西——但是她原先想的,是那份来自旧世界的唯一性。
绝不是一艘几乎被旧世界腌入味的蒸汽混合动力船啊!
然后,“幸运草号”就这样从天而降,砸向召唤“门”回归的那扇大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