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被窗帘剪得支离破碎,落在燕妮泛红的眼角。
她像株在狂风里摇曳的红玫瑰,指甲深深掐进朱飞扬的后背,呼吸里混着压抑的轻吟。
行军床在两人的纠缠下发出吱呀的呻吟,与窗外的虫鸣搅在一起,成了这紧张夜里唯一的放纵。
一个小时后,朱飞扬将衣衫不整的燕妮送回空间。
她趴在他肩头,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:“矿道里有处暗河,记得让专家们换上防水服。”
朱飞扬点头,替她理好凌乱的金发,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空间入口。
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,空气中还残留着香槟与香水的气息。
朱飞扬拿起卫星电话,将接头暗号“夜莺衔枝”存进通讯录,指尖划过屏幕上的矿道路线图,眼底的疲惫被决心取代——明晚,他们必须从这条秘密通道闯出去,带着那些等待归家的人,奔向非洲的黎明。
深夜十一点,卫星电话里传来个带着伦敦腔的女声,尾音卷着烟草的沙哑:“矿道入口见,穿红色雨靴。”
朱飞扬应了声,挂断时看了眼腕表——时针刚跳过“11”,表盘的荧光映着他眼底的冷光。
两小时后,边境小镇的屠宰场飘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一辆印着“皇家肉联厂”的集装箱车停在磅秤旁,车头挂着的检疫合格标志在探照灯下泛着油光。
穿防水服的司机叼着烟,往朱飞扬手里塞了张纸条:“海关少将收了一百万英镑。
看见车牌号‘SL739’就放行。
记住,别让专家出声,车厢里的冻肉能遮住体温。”
集装箱的后门被拉开,冷气“呼”地涌出来,混着冻牛肉的腥气。
朱飞扬指挥着专家们钻进夹层——那里铺着厚毡布,刚好容下十二个人。
关振山最后一个进去,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装数据的防水袋,指节冻得发红:“让青风他们按原计划走,别管我们。”
李清风早已带着接应队员消失在夜色里,他们要从另一条渔船航线撤离,腰间的防水袋里装着伪造的船员证。
朱飞扬拍了拍司机的肩膀,对方猛踩油门,集装箱车“哐当”一声冲上公路,轮胎碾过积水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。
海关检查站的探照灯扫过来时,司机摇下车窗,对着岗亭里的少将举了举酒杯。
少将的指尖在银行卡上摩挲着,那上面的芯片还带着余温——一百万英镑,足够他在西班牙买栋海边别墅。
他挥挥手,栏杆缓缓升起,甚至没让士兵检查车厢。
车刚过边境线,朱飞扬的战术手环突然震动——后视镜里出现五辆卡车,车头的防撞栏缠着铁链,在月光下闪着冷光。
“是追杀我们的人!”
司机骂了句,猛打方向盘,集装箱车在公路上划出S形轨迹,冻肉在车厢里撞得砰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