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宏道并不是那么有同情心,而是没有那么蠢,他就是再无道也明白一个道理,要是这些牛马都死光了,那便没有人能撑得起他们眼下的生活,他们王朝的美梦也要戛然而止。
任何有一个有清醒任识的人,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美好生活消失!
原州城本就不富裕,倭乱的到来,让这座小城更加的痛苦,老百姓的生活被完全打乱,肉眼可见的全部沦为流民,一是为了逃命,二是为了活命。
金宏道也是第一次离这些流民这么近,他看过那么多的史书,也清楚那么多史上作乱的缘由,无非就是朝廷无道,世道艰难,这一次他才这些字眼才有这么清晰的认识。
再乱上一年,这个国家差不多也就完了。
金宏道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,高丽的大位还没有交到他手上,就算有那么一天,要是这个国家完在他的手上,那他就真可‘青史留名’了,只是留下的绝不是一个好名声,定是遗臭万年!
该死的倭人,无能的手下!金宏道不知道骂了几遍,痛恨自己的这些官吏无能,让国家的形势烂到这地步!
但凡有几个人能出来力挽狂澜,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!官员的任务是什么,安定民生稳定民意,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做到,全城的官员这种时候一个也看不见,全躲在他们的高堂大院里面,与老百姓天上地下!
吏治必须重新整顿,已经到了非治不可的程度!
金宏道刚刚才下定了决心,一个妇人就撞到了他的跟前,扑嗵一声跪倒在他的跟前,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,生泪俱下,嘴里神神叨叨了乱说了一通,让人完全听不明白!
金宏道左右看了一眼,急忙出手将人拦了下来,高声喝道:‘大胆妇人,哪里来了,惊了我们世子爷的大驾!’
妇人叫苦连天,双手撑地不停地拍打着地面,嘴里叫唤着:‘大人民妇冤啊,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!’
左右的护卫正准备轰走这个闹事的妇人,金宏道听了她的话,马上就来了兴致。
这不就是让他贤名传扬的好时机吗!
‘住手!岂有你们这般对待子民的道理,欲陷我于不义?’
金宏道喝了一声左右手下人,对着这个民妇道:‘你起来回话,细细说来,本世子在这里听着!’
这民妇一听,蹦的一下马上从地上蹿了起来,擦干自己的鼻涕和眼泪,对着金宏道说道:‘我看你这穿衣打扮,应该是个大官,你可不能偏私!’
金宏道听了这女人的言论,有些恼了,这还没说什么事呢,就给他倒打一耙!
‘你说你的事,其他的事无需你多虑!’
这妇人的眼睛滴溜一转,有些奸地说道:‘民妇叫朴美善,在家里种了一些粮食,本来也是刚收了地里的麦子,没想到昨天来了一帮军爷,也不说什么缘由,说是他们的军马没有食物吃,就抢了我家的口粮,刚收上来的麦子啊,让畜牲给吃了,这眼下冬天就来了,我们要吃什么?’
军爷?马吃小麦,那不是妥妥的抢百姓口粮?
金宏道听完这朴美善的话,眼中已经隐隐有杀气在涌动!
他真控制一下原州城内失控的局面,人太多了,李汝谐的手下,梁川的人,或出于公义或出于私欲,做的事都是随心所欲,对城内的百姓犯下的事都太多,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,杀几只鸡,镇一镇这些兵油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