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,桑宁夏和裴谨辞便同时停在原地。
四方城浓重的夜色倾洒,像是化不开的浓墨。
桑宁夏拽着他袖子的葱白指尖缓缓松开,下一瞬便被一双大手按住。
裴谨辞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,朝前走。
被他拉着手的桑宁夏睫毛轻颤,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出神,丝毫没留意到自己已经来到安澜的病房前。
早在裴谨辞给她发消息说会带回国的桑宁夏来看她时,安澜就一直翘首以盼。
只是她的第三次植皮手术刚结束不久,还不能乱动,只能靠坐在床头一分一秒的等。
“宁夏!”
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的熟悉声音清晰的响起,桑宁夏猛然循声看去,在看到活生生的安澜就出现在她面前时,桑宁夏一下子就红了眼眶,推开裴谨辞握着自己的手快步朝前,用力的抱住安澜。
裴谨辞垂眸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,指腹细微蜷缩,握紧,插进熨帖的西装裤口袋。
梁玉白温声提醒:“桑小姐,安澜身上还有伤口没有恢复好。”
桑宁夏闻言连忙松开手,问安澜:“怎么了?哪里受伤了?”
安澜微笑:“一周前刚做了第三次植皮手术,不过还好,很成功。”
桑宁夏抽抽鼻子,抿着水润的唇瓣,坐在床边,轻轻的抱着她,“真好啊安澜,你还活着,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……”
桑宁夏起初并没有打算哭,但自从安澜离世后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,她没忍住还是哽咽出声。
桑宁夏二十多年来只有两个朋友,一个周政南,一个安澜。
相较于异性之间的友情容易变质掺杂上爱意,同性之间总是能让人减少那些压力。
桑宁夏没有感受过父母的亲情,她便将友情看的比较重。
安澜在她心中的位置,很重很重。
她还能这样抱着活的安澜,桑宁夏这段时间经历的好多委屈和痛苦,都一起涌上来,她抱着安澜哭的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