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布头巾包住头顶盘起的麻花辫,浅麻半臂衫裙,腰间系着同色围裙。
除了肤色白得有些晃眼,垂在头巾外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成卷黏在脸上外,看似没甚特殊。
“怎的?你这小娘儿们找死?”
汉子面上闪过晦色,上前一步正欲发作,眼下却是悍然映入一道冷芒。
鼻尖被那道冷光指着,汉子这才看清。这出声的村女手中,竟还该死地握着一柄柴刀。
“我这刀,才磨过。你说我是找死吗?”
贺七娘一手握着从灶屋里拿出来的柴刀,一手朝七嘴八舌唤她贺阿姊的孩子们招了招,示意他们躲到她身后。
间或,还冲那想要动弹的汉子招呼上一句。
“我的柴刀没长眼,你乱动的话,我可不一定会砍了你哪儿。”
见孩子们都围了过来,那汉子也老实站着后,贺七娘这才分了个眼神给低头整理衣襟的方砚清,问道。
“方夫子,你没伤着哪里吧?”
前世,方砚清曾在她目盲之后,一路护她去往东都,对她多有照拂。
虽说他本就要去东都参加春试,不过是顺路捎上了她。但当初到底承他施以援手,一行也多亏有他。
所以,贺七娘自不能见他在她家院门外无端受伤。
另一边,仔细理好衣襟,扶好发髻的方砚清闻言,忙是朝贺七娘拱手行礼。
“无碍无碍!某未曾伤着!”
“贺七娘子巾帼不让须眉,某在此,谢过贺七娘子救命之恩,某自当。。。。。。”
耳边嗡嗡作响,见方砚清隐隐又有喋喋不休的趋势,贺七娘同对面那汉子皆是皱起眉来,面露难耐。
那汉子被柴刀指着,好歹是收敛了些。
但贺七娘却是再忍不得。
前世,她已经忍了方砚清一路,双耳都被他念出了茧子。现在,真是一听他这般说话,就头疼得厉害。
“方夫子!”
“贺七娘子何事?”
方砚清性子温和,被人猛然出声打断,也未见恼,仍是温温柔柔地笑。
贺七娘看一眼文质彬彬的方砚清,又想想自己的耳根清净,到底是长吁一口气,无奈劝道。
“方夫子,算我求你,你好好说话,行吗?”
“你这样文绉绉的说话,又某某某的,听得我实在是头疼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