裙裾繁复,几近曳地。
此刻被柳氏踏上,顿时就是一个趔趄。
就这般合身撞到那名宫娥的身上。
宫娥没有防备。
手里拎着的水桶砰然落地。
溅出的水登时泼湿了江玉媱半身衣裙。
“你不长眼睛的么?”江玉媱怒气冲冲地拎着湿透的裙裾,眼见着就要发作。
那名宫娥慌忙跪下求饶:“奴婢不是有意的,是这位姑娘撞到奴婢身上……”
连翘看得分明。
“不干你的事。”
她将宫娥扶起,忿忿看向江玉媱与柳氏。
但屈于身份,又不能出言指责,也唯有忍气吞声道:“姑娘随奴婢过来。奴婢带您去就近的厢房,里头有干净的衣裳。”
柳氏眼见江玉媱还要和那名宫娥计较。
忙伸手推了推她,柔声提醒道:“你现在这等模样,若被殿下遇见,岂不失礼?还不快去。”
听见殿下两字。
江玉媱也倏然想起自己今日是来东宫里做什么的。
她余怒顿消,当即点头,转身就跟着连翘往旁侧的厢房里去。
竹帘垂落,槅扇掩上。
连翘俯身从衣箱里翻了件簇新的衣裳出来:“奴婢伺候您换上。”
江玉媱正眼都不瞧她一眼。
劈手便夺过她手里的衣裳:“你出去。”
她道:“我不习惯让你伺候。”
连翘气闷,也不想和她多话,便转身守在屏风前。
解衣声簌簌而起。
侧面的槅扇也再度被人推开。
是柳氏跟进房来。
她此刻满脸的忧切,不住地抹着眼泪道:“玉媱体弱。如今衣裳湿了大半,也不知会不会因此染了风寒。连翘,你看是不是该请个医正过来,或者多少熬碗姜汤让玉媱喝了。”
此刻还是夏日。
哪有就这样容易着了风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