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本想抱床薄被,但觉得太过显眼,便仅是拿了件秋日里的外裳披在身上,便挑灯往祠堂的方向去。
如往常那般支开段宏后,江萤踏着将落的日光行至祠堂门前。
她伸手想要推门,却在指尖触及门上铜钉的时候犹豫着缩了回来。
她想起太子说过,入夜后不让她来祠堂。
若是她贸然进去,好像便有些无礼,可让她就这般回去,却又有些放心不下。
江萤略想了想,最终还是选择坐在游廊的坐楣上,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。
起初的时候,祠堂内还算安静。
直到落日余晖渐尽,殿顶弦月初升的时候,祠堂内骤然传来太子的怒喝:“江萤!”
江萤坐在廊上,原本有些昏昏欲睡。
闻言睡意顿消,慌张地站起身来。
“殿下。”她怯怯应声。
正想推门进去,却又听里面紧接着怒斥道:“你这只会相信容隐的蠢货!”
江萤探出的指尖顿住。
她觉得,太子好像并未发现她此刻就站在祠堂外。
好像只是……单纯地在骂她泄愤?
她犹豫着停步,侧耳继续听着。
祠堂里的太子怒意更盛:“容隐说什么你便信什么!”
“容隐让你离开祠堂你便不敢踏进此处半步!”
“你是没有自己的脑子吗!”
果然是在骂她泄愤。
江萤轻抿了抿唇,倒也没有与
()发病时的太子计较。
而是重新在坐楣间坐落(),一只耳朵进?(),一只耳朵出地听着。
祠堂里的太子盛怒未歇,就这样暴躁地轮流骂着他们俩。
大多数时候是在骂他自己,少数时候是在骂她。
虽说没有污言秽语,但从他的言语间听来,他们简直像是话本子里的奸夫□□。
听得江萤忍不住地想——
若是她是潘金莲,白日里的殿下是西门庆。
那他岂不是被毒死的武大郎。
三个人谁也没有好下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