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书省抬脚就要走了。
可是偏偏,这个时候,抬起来的轿子,与他擦肩而过,轿子里端坐的新娘子,在被风吹起来的轿帘绰约中,一切都是无限美好的样子。
他突然就有点,舍不得。
半晌,眨了眨眼睛,叹了一口气,他在心里原谅这个别扭的自己。
算了,这次没了面子又没关系,反正,在这个陌生透顶的世界,他拉下脸面一次,也无妨。
也总好过,自己上一辈子拼命压制的思念,最后被她认为,自己是她的“死对头”吧。
跟着就跟着。
一直看到东宫门口,这场婚事的规模,到此为止才让这个边关打仗打了许多年,但或许没几年的小将军,真切的领会到了,皇室威严。
那一刻,他的脚步往回缩了缩。
末了,又重新踏进去。
只是,没人知道,这个人的心境,换了几遭。
落座酒席,又是同样高规格的盛宴,有些人辛苦劳作一辈子都吃不上这桌子上的一道菜,现在,这些东西被拿来招待许许多多的人。
比如他。
拿起筷子的时候,他突然有点明白,上一辈子,两个人到底为什么最后走向末路。
美酒下肚,他的酒量头一次让人琢磨不透,从傍晚到日暮西沉,地上已经扔了七八个空酒壶,同一个桌子上的人有人想劝,但是,没用。
天全黑的那一刻。
他受不了了。
酒精的好处,他这个清醒了一辈子的人,也要借用。
所以——
撬开新婚夫妇的新婚房门,掂起那个傻姑娘的胳膊,那身庄严盛大的婚服,让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,可又旋即凌乱,却突然听到外面高声喊叫的喜娘的声音。
于是,慌不择路,把人压进墙角。
进行了很多很多年以来的,第一次接触,自己渴望了这么多年,这么多日日夜夜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