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她没有要嫁给那个恶霸的意思,沈正荣才松了口气,拉起她的手走向马车:“今晚你就跟爹爹回赵州,你娘见到你一定很高兴。”
虽然他不知道陈方丈为何会失败,但现在女儿就在他面前,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他也要把人从火坑中拉出来。
可身后的沈霓刚走了一步,他便再也拉不动了。
沈霓双脚并拢:“我暂时走不了。”
以为是身边的侍卫为威胁女儿,沈正荣毫不犹豫拔刀相向:“我看谁敢拦!”
虽无赫赫战功在身,但他也是上过沙场杀敌无数的将士,宝刀未老,勇猛将女儿护在身后。
“与他们无关。”沈霓示意他收回长刀,“沈照渡一身伤全因我而起,现在他卧床不起,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。”
而且……
“我曾失信于他,要是现在不弥补回去,照他那别扭性子,能把自己憋死。”
明明三年前就重逢了,偏偏他全部憋在心里,折腾她也折腾自己,到头来还说她笨。
到底谁比较笨啊。
把父亲劝离开后,沈霓回到濯缨堂,隔着院子就能看到一个缠满布条的身影在镂花门后一闪而过。
她故意慢下脚步,跨进堂内时,沈照渡正乖乖趴在床上,背上又有斑斑点点的血痕。
听见窸窸窣窣的脱衣声,沈照渡假装讶异回头:“这么早就回来了?”
“别装了。”沈霓款款走向他,“我在院子就看见你鬼鬼祟祟的,你当我瞎子?”
遍体鳞伤的,他动作比以前笨拙不少,而幸脸皮够厚,被唾弃也敢拱上去。
“你没有离开我。”他从后面将沈霓抱紧,带着一身药香将她拥在怀里,“沈霓,你舍不得我。”
也不知道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在闹什么,发髻被弄乱糟糟的,散落的头发蹭在她脸上,从皮肤痒到心里。
“好自作多情的人。”她嫌弃地往旁边躲,身后的人借势将她困在身下。
烛光摇曳中,她心里某张模糊的脸庞终于变得真切明晰。
她用一根食指描绘他英气的轮廓——深邃的眉骨、笔挺的鼻梁、柔软的唇珠,最后到流畅而锋利的下颌。
当年在归元寺时,她也曾这样用手指抚摸过他的脸。
柔软的指尖一直往下,最终停在他微微上下滑动的喉结。
沈霓眼睛弯弯:“以前这里还没有。”
她的手指就像羽毛,所过之处都能挑逗起阵阵颤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