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,他的府邸仿佛就变成她的了。
鸠占鹊巢。
她起身走到箱子前打开其中一个,里面放的都是些绫罗绸缎,各色各样,唯独没有红色。
说起来,在没进宫前,她最常穿的颜色就是红色。
把衣服都拿出来后,一抹明黄色的卷轴重重砸回箱子里,发出沉重的钝响。
沈霓把衣服放到旁边的箱顶,弯腰捡起已经半掩的圣旨。
“敏敏吾妻,见字如晤……”
这道圣旨并不像诏书,更像一封信,缠绵悱恻,似要道尽一切情意。
在道观时,她每晚都要把圣旨从箱子里拿出来看一遍,放在枕边陪自己度过漫漫长夜。
她再一次摊开圣旨,字还是那些字,宝印鲜艳,丝绢柔软,可再怎么看,也翻不起任何波澜,甚至隐隐读出些虚浮的味道来。
说得这般情深义重,为什么连陪我苟且偷生的勇气都没有?
正要把圣旨卷起放回原位,窗外脚步声凌乱重合,风风火火的沈照渡跨进内堂,声音低沉威厉:“拿火盆来。”
他走得极快,沈霓来不及把东西放回木箱,急忙背过手将圣旨挡在身后。
“给我。”
沈霓没有说话,被他一双阴森的眼睛看得节节后退:“给、给什么?”
沈照渡没有跟她废话,迅猛上前一手夺过她手上的圣旨,紧捏的手青筋盘虬,似要把那白玉卷轴握碎。
“沈霓,别以为能骗得过我。”
他的表情阴沉愎鸷,抬手就将圣旨扔进侍女捧进来的火盆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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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章二十七
“沈照渡!”
沈霓慌忙上前,立刻被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圈禁搂紧。
“手不想要了?”
丝绢易燃,燃烧时倏地窜高的火焰差点烧到侍女垂下的碎发。
然而不过眨眼之间的须臾,明黄的圣旨被火舌舔舐过后迅速暗哑变色,祥云散尽,仙鹤哀鸣,化为灰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