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顿在一半,想了想,就老韩那个普什图语说得磕磕巴巴,还是算了。“派查猜,去趟阿富汗探听点消息。调查一下塔利班哈卡尼那边的军火究竟都是出自哪里,或者说,都是由谁提供的。”
既然周寅坤自有决断,阿耀便没再多问:“是。我会尽快联系查猜。”
周寅坤端起酒杯,眯起眼睛满意地渡了一口辛香的酒水。
能在美军的眼皮子底下,悄无声息地将军火运进阿富汗境内,最有可能的途径则是边境通道。要能拿下这条陆路,都省的花大把时间现修路了。
再者,周寅坤也不相信这些年来塔利班哈卡尼那边的装备,都是从“基地”手里买来的。
“坤哥。”阿耀毫无意义地叫了声。
周寅坤循声看去,何文耀还杵在原地。男人微微蹙眉:“干嘛?还有事?”
“嗯。“阿耀说:“就是,那天我擅自把战机从孟买开走那事——”虽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决定,也没酿成大错,但武装队向来纪律严明,身为指挥官,他更不能对此事黑不提白不提,就那么不了了之的掀篇了。
阿耀不提,周寅坤还真差点忘了。最近他很忙,周夏夏产后虚弱,又伤势严重,伺候月子、照顾起居便成了他的一桩重任。再加上那小不点儿整日里吃喝拉撒跟着添乱,以至于何文耀不出现在他面前,他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人。
不过话说回来,这件事本质上是错的,制度层面绝无可能容忍何文耀这一行为。而道德层面来看,也确实有待考量。
“领罚是吧?”周寅坤说。
“是。”当时通讯耳麦中,坤哥那句让他事后来领罚,阿耀一直铭记于心。他语气坚定地说:“是我没能服从上级命令,请坤哥,罚我。”
周寅坤看着他一脸诚恳的模样,审视几秒,忽然茅塞顿开,朝旁边的位置扬了扬下巴,淡声说:“先坐。”
阿耀一愣,随即听话地在沙发一侧坐下,双手规规矩矩地扶在膝盖,坐姿端正。
“什么都行?”周寅坤斜眸睨向他。
“嗯?”出其不意的问话,问得阿耀脑子短了路。
平时体罚之前也没问过他意见,况且坤哥心里有数,怎么着最后都能给留口气,死不了。
经过片刻思索,阿耀立刻回答:“错本就在我。服从上级命令,是每个武装军最基本的铁律。是我先违反了纪律,而且擅自动用战机,情节严重,无论坤哥怎样惩戒,我都绝无二话。”
周寅坤听他说了一大堆,重点落在了那句“绝无二话”上。
既然如此,那就最好了。“下午什么安排?有没有特别重要的事?非做不可那种。”
特别重要的事,倒也没什么,近期国际方面耵得紧,基地人员在未得到坤哥命令之前,尽量不到处乱窜。因此,有情况基本都通过卫星通信联络,事情自然也比原先少了些。
阿耀回答说:“比较重要的……,就是要联系查猜跟老韩,讲明阿富汗的事宜,然后军工基地还得看紧着些。美军必定会追查F-22的下落,而且F-22熄灭引擎后再次启动,仍需生物识别才能重新启动。中本正在尝试破解,但他说希望不大,只能尽力一试。坤哥之前让去找的人,是阿布在跟进——”
他话音未落,一个声音递进了耳朵:“所以,就是说你下午没什么特别的事?”
听这话,看来今天下午是得起不来床了。阿耀咽了咽喉咙:“是的,坤哥。”
接着,他坤哥没再多说一句。阿耀注视着周寅坤起身去了看护病房,再出来时,怀里抱着刚睡醒的婴儿,男人一手攥着奶瓶,臂间夹了桶奶粉,还拿了个小本子。
周寅坤走过来,到他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