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醉望着她那稍纵即逝的一点笑意,悄悄地一扬眉。
他两个正自“交锋”,谁知阿芒在卫玉旁边,听他们朋友长朋友短说的云山雾罩,他自己是全然不懂,只看着桌上的酒食,其中却有一道菜是爆炒的银鱼。
阿芒睹物思人,试着吃了口,全然不是那夜的好滋味,他不由失望的叹了口气。
卫玉斜睨他一眼,还未说话,小侯爷问:“卫兄身边这位随从如此雄壮,自是英雄,却不知为何竟然如妇人般怨艾叹惋?”
他的夸奖跟贬斥一起而来,阿芒睁大眼睛:“你是在骂我,还是在夸我?”
小侯爷笑道:“皆而有之。只是问壮士好好地为何叹气?莫非是……觉着席上之物不合口味,亦或者是因为在下并未敬壮士一杯酒?”
阿芒这才明白,急忙摆手道:“我可不习惯你们这帮文绉绉的,也听不懂。不过你问我为什么叹息,我自然有缘故的。只因我看到这道银鱼,就想到了小九……”
才说到这里,只听卫玉轻轻地咳嗽了一声。
小侯爷却已经听得明白,笑问:“小九?”
卫玉看他眼中的笑意莹莹然将要流溢出来,何况又瞒不住了,就道:“哦,阿芒说的是我们的……一位同伴。”
小侯爷挑眉:“既然是同伴,现在何处?不如也一同请来饮酒。”
卫玉一时没有回答。阿芒却说:“他已经走啦,怎么请?我倒是也想请他回来。”
小侯爷问:“好端端的为何走了?”
阿芒叫:“你问我,我问谁去?”
罗醉就看向卫玉:“那想必卫兄知情?”
两个都是聪明绝顶的人,卫玉此刻已经确认小侯爷必定知道她的身份了。
她本来是想来看小侯爷的虚实,没想到阿芒一语道破天机,却让罗醉先抓到了她的“马脚”。
卫玉抬眸,对上罗醉凝视的眼神,直到现在小侯爷还是笑吟吟地不露痕迹。
刹那间,卫玉心中掠过许多种念头,终于她说:“我跟他意念不合,争执了几句……他就赌气去了。”
“哈哈,”小侯爷笑了起来:“卫兄跟他争执了什么?我倒是好奇起来,倘若一个大男人就因为口角了几句便负气而去……嗯,我可不信。”
他这又是在刨根问底,卫玉便假装没听见,转头看那弹琵琶的女子。
罗醉倒是个很识趣的人,见卫玉不回答,他就笑笑,缓缓吃了一杯酒。
那弹琵琶的女子在这码头上迎来送往,见过不少南来北往的客人,但从不像今日这样大饱眼福。
先前她去卫玉船头的时候,浅浅一顾已经大为惊艳。
没想到小侯爷罗醉也竟如此出色,如今这两位偏偏坐在一起,相映生辉,船舱内都感觉亮堂几分,如同春日降临。
她只顾打量,手中的曲子都怠慢了,等到卫玉抬眸一瞥,琵琶女心头一跳,手上顿时弹错了弦。
小侯爷也察觉了,转头看向那琵琶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