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……”没想到,寂尘大师很快就主动给出了答案,“老衲也只有在‘此时此刻’,才能‘看得如此分明’了。”
但他的答案,在场没人听得懂。
“大师话中玄机,吾等实难参透。”孟启也不在这事上进一步试探和纠结,反正在他看来这老僧命不久矣,现在的问题只是如何才能用最小的代价干掉他,“不过……我等要行之事,大师却不难猜到吧?”
“老衲无须猜测,也无力阻拦诸位。”寂尘说着,便垂首合十,“我只求孟施主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和你背后的那位朱施主……”他这后半句所指的,自是那名玄衣蒙面人,“能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,早日迷途知返,莫再徒增业报。”
不妙。
这是孟启脑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。
因为此刻寂尘的话语、还有其说话的语气,听起来太过平静、太过真诚了……
这反而让孟启感到恐惧——他觉得这就不是一个“人”该有的反应。
越有城府、越了解人性的人,就越害怕遇到这种言行超出自己理解的人。
“杀!”
孟启慌了,怕了…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“杀”字会脱口而出。
而周围的蒙面人倒是没他想得那么多,他们只是感觉到寂尘身上有一种他们难以言说的东西,要形容的话,就是这伙人的武学境界,刚好到了可以看出“这秃驴境界远在我之上导致我已经看不清他到底在哪儿”的水平,这几乎逼得他们透不过气来。
所以这个动手“杀”掉对方的命令,也是让他们绷紧的神经得以释开的一道命令。
他们每个人都爆发出了自己的全力,瞬间就在寂尘大师身上留下了几十道致命的伤痕,就这,还不算内伤……
但在一轮齐攻之后,这些蒙面人又全都不约而同地“一击即退”,好似没有人想在寂尘的身边多待一秒。
风,还在吹着。
雪,又红了。
寂尘大师还站着,但他已经不动了。
他便如一株枯松、一座老岩,双手合十,垂首伫立,满身浴血。
过了许久,孟启才敢靠近,伸手摸了摸对方颈上的脉门。
这不摸不要紧,一摸他立刻神色陡变。
“他……”孟启回头,看向那玄衣蒙面人,也就是寂尘口中的“朱施主”,或者说,我们都认识的那位“庶爷”。
“怎么了?”庶爷也很好奇,“难道他还没死?”
“不……他死了。”孟启皱眉道,“只是……”他说话间,又扫了周围其他的蒙面人一眼,仿佛在确认还有没有人发现这一情况,“他的身上……根本没有内力。”
此言一出,那些蒙面人也俱是惊而失色。
他们难以相信,一个没有内力的人,刚才居然能把他们慑得如同一群应激的野兽。
“什么意思?他是被人废了武功?”庶爷又问道。
“不……”孟启缓过神来,冷静思考了一下,“更像是……他在我们来之前,就把一生的功力都渡给了别人。”
话说至此,包括孟启在内的所有人,又都后知后觉地提起了精神,将视线
投向了那间禅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