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笙睁大眼睛顺着门缝往里看,视野狭隘,她只能看见阴冷潮湿的地面。只要阿姐还在,就一定会回应她,只要阿姐还在这间房中。
她又叫了一声。
“阿姐?”
阿筝微感恐慌,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,闭紧嘴巴闷头跑到厨房,从柴火堆最深处拽出来一个小包裹,眼睛里很快就蓄起了泪水。
她焦急将铜币全部倒到地上,“一……二……三……”
一定、一定要满两百!
两百!
“一百一十一……一百一十二……”
眼看着铜币越来越少,阿筝害怕战栗,每数完一个都像是丧失了一份生机。最后几乎是在她渐渐绝望的声音中,她数到了两百。
“已经超过了两百枚铜币!”阿笙大喜过望,一刻也等不了,收好铜币冒着夜色浓重夺门而出,身上的小包裹发出欢快的叮铃叮铃声。
她一路跑到红木门庭院,数年来的编筐导致她的手指遍布伤痕,身上也落下了一身毛病,可这一切在终于能够奔赴到达的愿景之前,全部都不值一提!
她充满希望地抬眸一看。
骤然愣住。
往常只是紧闭的朱红门的环扣上,多了一把青铜色的锁,牢牢将环扣锁在了一起。
象征希望的大门拒绝对她开放。
连星茗看见青铜锁的那一瞬间,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。往常这个时候,他一般会下意识抬手用力摁住自己的喉结,抑制身体本能的反应。可这一次他的神识被死死禁锢在阿筝的身体里,他无数次想要抬手,手臂却纹丝不动。
他心神震荡想闪躲开视线,阿筝却直勾勾盯着那把锁。不多时,他随着阿筝走到朱红门前,抬起手臂拍门——一开始只是轻轻地在拍门,发现无人应答之后,阿筝的动作急促起来,神情愈加哀切,是拍门声音太小了吗?
那她就更用力!
平洲城障变之初,所有新娘子重披嫁衣蒙上鲜红盖头,走出房门用手背鼓掌。
恰似现在的声音——
砰!砰砰!
“有没有人?有没有人!开门!打开门!”阿筝浑身抖颤,焦急大叫。
——有没有人?打开城门!
这道声音仿佛一声惊雷划破长空,残忍刺穿他的神魂!连星茗眼眶湿烫盯着锁,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刺痛,阿筝拍门无用,继而去动锁。
肩膀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,一道陌生男子声音对着她臭骂:“干什么呢你!”
阿筝摔倒在地,愣愣转头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