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瞎呀!没看着人吗?”
“你看你这话说的,要是看着了,我能瞪眼睛往你身上扬吗?”
钱亦文一边说着,一边顺手操起一根柳条子,帮他抽打起来。
“三哥,你咋还猫我家灰堆后边了呢?”
三弯子本来就呛得鼻涕眼泪一大把,又被这一顿大柳条子抽得火辣辣地疼。
现在又听钱亦文说起了风凉话,更是气不打一处来。
只是,钱亦文说的也没错,那确实是人家的灰堆。
“我……我撒泡尿,不行吗?”情急之下,只能给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。
钱亦文不慌不忙地扔了柳条,问道:“三哥,你这病得治啊!”
“咋啦?”
“我看你都在那儿站了足有半拉点儿了,也没拉拉出一滴答来,怕是病得不轻啊……”
三弯子憋气又窝火。
明明刚才你还说没看见人,咋这会儿又说我在那站了半个钟头?
只是,这话还真没法掰扯,说多了,准得把自己套进去。
两个人吵吵闹闹的,把英子给惊动了。
“这是咋啦?”看见三弯子的一身灰,英子吃惊地问。
“三哥尿急,呲咱们家的墙根子。我没看见,扬了他一身灰。”钱亦文的脸上带着歉意,腔调中却透着得意。
英子一看三弯子满头满脸的灰土,心里有点不落忍了,对三弯子说道:“进屋里洗一把吧……”
三弯子刚要说话,钱亦文眼珠一转,又来嗑了:“三哥憋半天了,你别耽误了人家事儿,整出大病来,你给治咋地?”
说罢,扶着英子就回去了。
身后,三弯子气得直跺脚。
这一跺,头发丝儿里藏着的那点灰,又扑簌簌直落下来,呛得他一边往家跑,一边直劲儿咳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