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兄,我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吃药了,怎么头突然疼起来了。”路小鸡开始装头疼,表情略有浮夸。
但我秒懂路小鸡的意思,急忙说道:“对,对!各位,不好意思。我得带师弟回去了。他脑不好,到点不吃药就会发癫。告辞!”
就这样,我们三人话不多说,夺门而出,快步小跑离去。
“哎,少侠,别走啊。留个联系方式呗。”小丫父亲还追了出来,朝我们喊道。
“不用了。”我转头挥手,脚下开始加速。
从那以后,我们三人对媒婆俱乐部就有戒心。一朝相过亲,三年怕见人。
来到洛阳,一晃两个月过去了。阮籍和王戎最终还是救不了嵇康,即便动员了三千太学生集体为他请命,也没有用。
司马昭下令将他斩首。罪名是,“上不臣天子,下不事王侯,轻时傲世,无益于今,有败于俗”。直白点就是说,嵇康不服从就业安排,对权贵态度傲慢,该杀。
那天下午,嵇康被押送到洛阳最大的菜市场门口行刑。围观的人很多,我、阮籍、王戎、阮仙、路小鸡都在其中。嵇康的家人还带来一口棺材。
他们几个已经哭得不行,唯独我还是没有眼泪流下来。大概,我的泪腺可能是被堵住了。
行刑的时间是晚上五点半。但是四点钟的时候,嵇康就被绑在菜市场门口示众。
也许,司马昭、钟会等人是想通过这种方式,来告诉世人,对他们不满的只有死路一条。
我们和嵇康近在咫尺,却只能在漫长的等待中,看着他被斩首。我第一次感到时间是过得如此之慢。
太阳慢慢西下,天边的云被染成了血红色。夕阳虽美,却已近黄昏。
行刑的时间快到了,监斩官过来问嵇康,“时辰降至,不知道嵇先生还有什么遗言,要交代的。”
嵇康看了看我,和我手里提着的古琴,说道:“我曾答应过老侠,要教他弹广陵散,由于种种原因,终究是没有机会了。
料想过了今晚,广陵散就要从这世上失传了。可否让我最后再教他弹一次。”
监斩官看着我,又回过头来看看嵇康,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以为先生到最后,会想着向司马大将军求饶认错,以免去一死,没想到是要教琴。好吧,如先生所愿。”
说完,监斩官让人把嵇康松绑了。
“谢了。”嵇康活动了下手脚,疏通下气血,盘膝坐在地上。我双手抬起琴,放在嵇康双膝上。
嵇康严肃地对我说道:“这是我最后一次弹广陵散了,你要仔细看、仔细听。”我点点头,屏气凝神,也盘膝坐下。
嵇康拨动琴弦。琴声穿越人群,穿越时间,犹如一只独舞的蝴蝶,飞向天边的晚霞。一曲弹罢,我久久不能回神。
“时辰已到!”一声大喊把我拉回到现实。茫然中,只见嵇康已经从容地走到断头台,身体向前倾。
“斩!”随着一声令下,嵇康的脑袋立刻掉了下来,鲜血染红一地。
“你们可以收尸了。”监斩官走过来,对我们喊道。
看到这情景,阮籍已经哭晕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