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三分钟。
失去了重型支援平台的六足机械蚁族节节败退,最终被彻底碾压清空。
可这并不是胜利的终点,真正让夏修心中泛起异样的,是战斗结束之后的善后。
那些灰绿蚁族士兵丝毫不留情面地走向倒地的敌人尸体,每一个个体都是干净利落的——“两枪身子,一枪头”。
在确认目标死亡后,还命令机械装甲用火焰清扫战场,确保尸体彻底焚尽——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敌人,而是瘟疫。
那种过度谨慎到近乎病态的处理手法,引起了夏修的好奇。
他不动声色,目光扫过这些灰绿色重型机动装甲,尤其是那种自带净化喷口和极高温能量炉的装置……
这并不是普通士兵该配备的工具,这种方式让他莫名的联想起泰拉过去某个时代,那些带着鸟嘴处理疾病的瘟疫医生。
就在此时,一道温和却清晰的意念传入他的脑海。
那是一种古老、秩序化极高的心灵波动,不带语调、不携杂念,却精准传达:
『我们谨代表弗米蚁族母巢,向来自天界的援助者表达最高的谢意。您将永远被记录为母巢之友,您的行为将在“繁育圣录”中流传。』
夏修微微挑眉,视线落在那名接近马匹尺寸的蚁人身上。
对方全身外壳光滑而厚实,没有口器,躯体上没有任何可见的伤痕,身披与其他士兵不同的深绿色纹路甲壳,其头顶中央嵌着一颗微微闪耀的感知宝珠——明显是族群中具备中枢意识的个体。
和平国度中的种族大多保持着表面上的中立与秩序性,虽然对外来者并不敌视,却也绝不亲善,他们习惯于有界限、有层级、有结构的沟通方式,不会轻易敞开胸怀,更不可能主动表达感激。
而眼前的这些蚁人不仅在战术上极为高效,连他们的思维传达中都带着明显的高度编排痕迹。
忽然,一道清晰、纯净却又略带探询意味的心灵之声轻轻地响起:
『我们并无恶意,只是出于合理的文化回应与战略礼仪……您是从何处而来?我们未曾在和平国度记录的谱系中查阅过您的特征信息。』
对方的语气充满秩序与好奇,每一个字句都像被打磨过的思维碎片,精准而审慎,没有丝毫杂音。
夏修并未急于回应。他缓步向前,站在战场的一块焦黑岩石上,俯瞰远处已然沉寂的火光与焦土,然后平静说道:
“我是一位星界使徒。”
这话一出,蚁人们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或许是在内部进行快速信息交换。
星界使徒。
他们是穿梭于诸天万界的旅者。
从浩瀚的星界边缘起航,不归于任何一座神国、不隶属于任何一族文明。
他们的存在形态多变,种族各异,语言与逻辑系统从不统一,但唯有一个共同点贯穿所有——强大。
他们是星界的目击者,是战场上横贯亿里星海的战争幽灵,是诸神的雇佣者,亦或文明衰落前的先兆。
在和平国度中,尽管秩序高于一切,但面对这种从天外而来的使徒,哪怕是再古板的记录官,也会选择列入需特别对待的特殊存在。
至于为什么面前这位星界使徒要帮助自己,面前的弗米蚁族人虽然好奇,但是他也不会去主动的探究这些。
片刻之后,那名体型如马般庞大的蚁人再次迈前一步,身上那颗嵌于胸口的感知宝珠微微跳动,仿佛某种心跳共振。他的意识波动再次流入夏修的脑海,带着一种凝练而肃穆的敬意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