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,刚进来就被烤成这德行。”
小姑娘看了他一会儿,小心翼翼往旁边挪了挪,像是在看他到底是不是来抢命的。
陈长安也懒得理她,随手把她从那堆火骨堆里提出来,抱着就走。
他现在一点法力都没有,连步子都走不稳,但还是拖着身子往前挪。
“你叫什么?”
“……余晗。”
“火萤族?”
小姑娘眼里闪了下神:“你知道我们火萤族?”
“勉强算知道。”他想了下,“你是这地方的本地人?”
余晗点了点头,低声说:“我们火萤族原来住在裂火群荒边上,后来……后来塔族的人说我体内有‘源种碎片’,说我要是活着会引起‘雷火共鸣’,他们就杀了所有人,只留我自己,说要等我身体成熟再剥下来。”
陈长安听完没说话。
他拎着她一路走了十几里,终于在一片被雷火劈塌的地壳边上,找了个还算完整的“骨丘洞”,暂时落脚。
这里雷火不重,气息也比较干净,勉强能当个避难所。
他把余晗塞进洞口,自己则坐在门口,随手抓了点灰白色灵骨磨成灰,撒在洞口四周。
“你别乱动,我现在动不了法,护不了你,要真有什么脏东西过来你就往我这边躲,明白不?”
余晗缩在角落里,小声应了一句:“你为什么救我?”
“我说了你信吗?”
“……你说说看。”
“因为你是人。”
那一瞬间,小姑娘身子僵了一下。
她想起自己父亲死的时候,她问“我们是不是人”,父亲也只说了这一句。
“是人。”他说,“不是火种,不是源体,是人。”
后来她再也没听人这么说过。
现在这个看起来比她惨一百倍的陌生人,又说了一遍。
“我睡一会儿。”陈长安往墙根一靠,咕哝了一句,“撑不住了……你别让我死了就行。”
他闭上眼的那一刻,余晗看着他一身焦黑、遍体雷痕,忽然觉得,这人好像不是来救她的,而是来还命的。
外面,雷火渐渐弱下去。
洞口灰白骨粉开始发出一圈圈微光,挡住远处那群游荡的“火灵鬼影”。
陈长安靠着石壁,一只手扣着自己胸口,一只手还护着身边那颗快被烧秃的“问道种子”。
他没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