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延能感觉到吃了药之后,自己的体温在逐渐下降。
他又困了。
困到即使此刻房间里还有别人,他也能闭上眼睛。
这一觉也睡得不是很好,一会儿在云里,一会儿在雾里,一会儿在做梦,一会儿又突然睁开眼。
乔恪还在椅子上坐着,他斜斜靠着,手撑着头,闭着眼睛。
展延想着,还好他这张椅子买得大,放下一个乔恪也不觉得挤,他又想,乔恪竟然睡着了,他再想,他这么睡着舒不舒服啊。
不舒服能怎么办呢。
展延的脑子负荷不了这么多问题,又睡了过去。
这边展延眼睛刚闭上,椅子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。
他抬起头,活动活动撑久了之后有些僵硬的手指。
生病的人脸颊有些红晕,额头白色的退烧贴旁流了点汗,有点乱的卷发贴在脑门上。
下眼睑是浅浅的红色,刚刚又分泌了些眼泪,睫毛湿湿的显得更长更黑了。
这会儿还有未形成一颗水珠的泪水,挂在眼角。
这颗泪珠越来越大,没多久变成了圆滚滚的水球。
它终于挂不住,从展延的太阳穴滑下。
乔恪轻轻地吸一口气,闭上了眼睛,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伸出去的手。
手机里,曾云恺给他发来了新消息。
曾云恺:「?你说你在哪?」
乔恪没有回。
床上瞬间昏睡过去的展延,梦到了他的妈妈。
妈妈来学校看他的小小演出,尽管他的表现不尽人意,妈妈还是给他买了花买了玩具,说我的咚咚宝贝太棒了,妈妈好骄傲。
梦境结束在妈妈牵他的手回家的路上,展延睁开眼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。
身体已经没那么热了,但是脑袋还疼,或许因为做了梦,展延心跳很快。
他看着不远处的那条空椅子,它好像不在上次看到它的位置上,能看得出来有人站起来之后,稍稍挪动了点。
展延轻轻吸一口气,再缓缓吐出来。
是会离开。
待在这儿干什么呢。
展延有点渴,流汗了,他还想测测体温,肚子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