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部门的午膳都是提前备好的。
太子侥幸保住一条命,腿骨却是摔坏了,日后别说骑马,走起路来都会有点跛。
众人心知肚明,这位过继来的太子殿下,被废已经是早晚的事情。
太子坠马一事看似影响很大,又好像很小,起码皇帝在发完怒安抚几句后,大家开始正常用午膳。
来西苑自然是要吃野味。
御厨悉心烧烤,以羊为主,分切好送去给各位官员。
一些密闭的营帐中,膻味久久不散。
此时此刻,右相的帐篷内,那湿热的臊气正顺着官袍上绣着的对禽攀升,更加活灵活现。
右相站在桌边,缓缓道:“他的性子变化很大。”
依照往日的行事风格,说什么都会策马才对。
容承林总觉得,在那孩子身上,如今透着股说不清的古怪。
最终,实在无法判断出这种感觉的来源,各种心思暂且化为一句话:“从前竟没发现,他运气真不错。”
顾问垂首站在一边,姿态似很恭敬。
只是那晦暗闪烁的目光,比右相官袍上的飞禽还多几丝狡诈。
他回忆着先前见过的少年。
运气是很好,倘若没有人证,圣上绝不会轻拿轻放。
外围帮忙的官员几乎都在西面,容恒崧在礼部任职的那段时间,惫懒之名早已传开,如果对方再聪明点,甚至可以觉察出被害的端倪。
不过这些和自己没什么关系。
就像他事前并不知道右相要对亲子下手,事后推测出也只第一时间出谋划策,将嫌疑顺势引到容恒崧身上。
父子相残的戏码,自古常看常新。
“老师,学生有一事不解。”顾问求问道:“将军还有督办司,日常和太子走得较近,即便今日太子因亲乌戎出事,他们也表现得过于不在意了。”
容承林抬眼朝他看来。
顾问只是作揖,摆出虚心求教之态。
半晌,容承林才道:“太子是幌子,他们真正想要扶持的是五皇子。”
顾问一怔。
“可惜等我发现这点时,他们已经铺好了大半路。”容承林眼角的细纹随着眯眼,浅浅皱起。
扶持个傀儡皇子,确实美哉。
顾问消化掉这个惊人事实后,第一反应是,对面在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,那右相呢?
他和大督办能斗这么多年,又留着什么底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