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却一下也没有坏处。
对方也是独立生活那么久的成年人了,需要安慰的话,不差她一个。会有别的更重要的朋友,即便不是朋友,也有一千一万种解压方式,并不需要拘泥于人际关系。她自己都是这样的,压力大了就去骑骑车,或者去潜水,去营地烧烤,开局游戏也成——
这些思想建设,在看到坐在家门口的周品月时,全都作废了。
那张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在瞥见她时,将下巴从臂弯里抬起来,抱怨着:“今天不是请假了吗?我没带你的钥匙。”
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哦,已经腻我了啊。”
听到这话,程牙绯有些慌张,语无伦次地解释:“不是,只是惊讶因为,呃,因为我刚刚就在想你…想和你有关的事情,然后你就出现了,有点不可思议所以……不是那种意思,就…不过怎么不给我打电话?”
周品月睁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,然后没忍住,笑了。她这才注意到,这人头发乱糟糟的,好像解不出最后一道大题那样被抓挠过。
“因为那样发消息以后再说自己过来了,不是会很奇怪。”
“有吗?”
“有哦——”句尾拖得很长。
她靠近过去,觉得哪里不对劲,还没多问两句,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。
“你喝酒了吗?”
“嗯,喝醉了。”周品月抬起头,用十分冷静的口气说,并朝她抬起一只胳膊,“走路都很困难的,快扶我起来。”
其实,她还不太适应周品月会喝酒这件事,当然,她们已经是大人了,不仅会喝,还会喝个烂醉。但这人以前可是天天说着: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?摄入酒精不就是慢性自杀吗?肝硬化你就偷着乐吧——诸如此类的话。加上,那时的形象,怎么看都是个叁好学生,她理所当然地想象过,26岁的周品月会是个烟酒不沾,并持续品行兼优的了不起的成年人。
可以说是堕落了吗?
因为什么堕落的呢?
她握住那只手,并参照照顾同事的办法,把另一只手穿过腋下,半揽半抱地扶起周品月。
“大白天就喝醉哦?”
“我想壮胆的,但是也没壮起来。”耳朵附近蹭上了毛茸茸的头发,“哎,如果这是我家的门,你现在会不会这样开?”
周品月模仿着她,握着她的手,捏住食指,朝指纹验证区按。
她确实常常会这么干,趁人画画时去握住那双手,走在街上牵住那双手,喝东西时揽过那双手,还喜欢用自己的手指侧面去磨蹭那双手上的茧。喜欢重迭二者的动作,制造“你我同样”的满足。
验证失败了。
“嗯?不是这个吗?那中指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