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阳皱起眉,拉了拉云珠的胳膊:“姣姣对你没有恶意。”
但他越是这么和稀泥,云珠就越生气。
她知道眼前这姑娘和秦阳订下婚约,算起来是自己有愧于她,可云珠自小众星捧月长大,除了她的师尊师姐,没有人敢给她一丝脸色看,没有人敢说她云大丹师的一句不是,她纵然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……
可云珠不想服输。
这姑娘生得那么天真无辜,眼里纯净得仿佛一片茫茫的雪地,却更加衬托得自己卑劣又恶毒。她只要那么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,用纤细脆弱的眉眼去偷偷瞧自己,云珠就知道——
她自己已经输了。
姣姣什么都没有做错。
如果她骄纵,她恶毒,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鄙夷又轻蔑,云珠还可以愤怒,可以跳起来和她大声吵一架,但偏生她就是这样的安静,这样的无辜,这样的脆弱。
()就算是未来打算抢走她的未婚夫的女人好好端端地站在她眼前,
眼神里满是恶意的挑衅,
云珠在她的眼里都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厌恶。
只有兔子受惊一样的茫然和无助。
云珠渐渐感觉她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像是分离开,她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,一个失去了躯壳的阿飘看着自己做出那些可怕又恶毒的事情。
日复一日,云珠对姣姣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差。
姣姣什么都不争。
但她越是什么都不争,秦阳就越来越偏向于她。
是啊。
云珠恍然大悟。
因为他总是怜惜弱者。
可现在她不够弱。
她无法褪去自己满身的尖刺,像姣姣一样温顺地在秦阳面前摊开自己柔软脆弱的肚皮,睁着那双小鹿一样水润的眼睛温软地看着他。
她以为秦阳爱慕的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天赋,她和那些愚蠢的姑娘们完全不一样的野心和追求,却殊不知他爱的从始至终是她在他面前收起利爪,乖巧又脆弱地坐在原地,依赖着他的保护。
所以她要去和姣姣比弱吗?
不,她不相信当真有这样温驯的人,这一定是那蠢姑娘的伪装!
于是云珠变得越来越愤怒。
她不理解,她也越来越看不懂。
不懂为什么一个人为什么能柔弱到这样的地步。
为什么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地挑衅到了她的面前,她也只是默默地低下头,乖顺地去承受这一切命运所给予她的不公。
站起来反抗啊!
云珠听见自己在心中呐喊。
你为什么不反抗?你为什么不去愤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