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团清晨出发,谭曲不得不戴上足以覆盖脚背的深色厚重帷帽,将每一寸肌肤都跟日光隔绝开来。喻海时不时还要派人去问他的状态,要是实在不舒服还是去车厢躲一躲光。
谭曲摇头婉拒好意。
使团其他人时不时朝谭曲投来异样目光。
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小郎君。
眼下场合也不适合关系户进来刷资历。
这事儿传到喻海跟前,喻海道:“你们懂什么?这位小郎可是至关重要的大人物。”
此话一出,众人也不好再说。
康营提前得消息,派人在营外十里迎接,徐诠打马上前:“前方可是喻归龙喻相?”
喻海道:“祈元良让你来的?”
上下打量徐诠,一眼便知他是个有份量的武将,心下稍稍满意——祈元良也会做人。
徐诠道:“正是。”
他身后武卒有序出列,护送使团。
这些武卒并非备战穿着,周身也无肃杀之气,眉宇间带着纪律严明的高昂精气神。喻海淡淡收回视线,不悦道:“这算是给下马威?”
“这是太师的意思,他说喻相会懂。”
喻海冷笑,从怀中掏出一物丢给徐诠,不客气道:“那你将此物给他,他也会懂。”
徐诠低头一看。
喻海丢来的是一枚质地不算好的配饰。
尔后又见喻海手中卷着马鞭,坐在马背上神情傲然,出言不逊:“让他亲自过来!他今日不来,本相决计不会踏入康营半步。你只管这么跟他说,他爱来不来,不来拉倒!”
徐诠心中微恼。
暗道这帮人是来谈判还是踢场的。
曲国使团其他人也吓出一身的冷汗。
不明白喻海是哪根筋搭错了,怎么无缘无故发难,故意挑衅康国目前的话事人祈善。
这不是摆明了要穿小鞋?
喻海岿然不动,徐诠也只能压下火气。
敷衍拱手,替喻海跑这一趟。
队尾的谭曲:“……”
厚重帷帽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。
归龙可不是这般嚣张跋扈之人。
今儿怎么了?
坐在营内等消息的祈善也挑眉:“他被什么蠢货夺舍?公然挑衅,让我出营相迎?”
喻归龙不是这般没脑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