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只剩280分了,还不回去准备考试?”陈弦雨无情地把船划得更远。
但江屑噗通一下就跳水追了上来。
陈弦雨看着他奋力游动的脑袋:“你真要跟我做主线?”
“当然啊!”江屑吼道,“你不能也像傻逼李志超一样把我当懦夫啊!”
“那你来。”陈弦雨停下了船桨,等江屑游过来,他从船上丢了一捆早就准备好的绳子给他,然后对他小声说了一句什么,“你一会等我这么做,知道了么?”
“卧槽,阿弦你真是,你……”江屑听罢,整个人都凌乱
了,但陈弦雨已经再度启航,飞快把船划远了,半句解释都不给他。
棺材小船载着孤身的青年一路向湖中心而去。
黑色的湖水隔着透明的板材包裹着他的半身,在他的四周、底下、沉默又哀伤地流淌。
陈弦雨不得不克制住自己想要跳进湖里的某种冲动。
他在这里,他一定在这里。
只是他身体所限,他还有事要做,他现在还不能跳下去找他。
等等,再等等,就快了……
船停靠在湖中心的白石台阶之下。
这是陈弦雨第一次踏上这片禁地。
从湖岸看去,天文塔瘦瘦高高的,只是一道被遗弃的风景。
真正踏足其中,才能感受到造塔之人的崇高理想,与建筑工人付诸在此的心血。
陈弦雨在档案室里翻到过天文塔的动工记录,那是省报记者采访校长留下的一页访谈。
[校长先生为什么想给孩子们造一座经费高昂的天文塔?]
[天文浩瀚,群星无涯,唯有学子以知识作舟,同舟共济,求知而无厌。]
校长说了和群星湖边的牌子上同样的话。
以此,多年来一直勉励着桐花中学的学子们。
陈弦雨想着那句话,默默地拾阶而上。
塔里没有灯光,只有湖水映着群星的反光,落在白石墙上,幽幽荡荡,他没开手电,就一个人凭着目力,连攀带爬,越过许多施工到一半的台阶,终于登上了天文塔的最高层。
塔的最高层是一个毫无遮挡的露天小台。
露台外,湖光水色深深凝望,而他身后,是那么哀伤与宏伟的一座黑暗中的白塔。
陈弦雨站了一小会,就听到冥冥中响起了一阵踩点似的脚步声。
有什么东西闻风而来。
【玩家陈弦雨,擅自入水,扣100分。】
【玩家陈弦雨,擅闯禁地,再扣100分。】
一脸阴沉的铜像从陈弦雨身后的黑暗里显现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