港媒总吹嘘邵之莺师从名家,惊才绝艳。
可管弦乐团最首要的并非个人造诣,而是均衡与默契。
邵之莺的履历里乐团经验是零。
一个毫无经验的乐手,无论独奏多么惊艳,也未必能担得上一个声部的首席。
搞音乐的人性格大多复杂矛盾,织田尤香也不例外。
她心有嫌弃,逐渐见了真章,质疑被覆上另一层隐秘的欣赏。
但她的傲慢依旧高悬着,只要邵之莺还未正式签约,首席的位置她都不可能拱手相让,何况到底还未正式登台。
邵之莺全然没觉察出同事们态度的转变。
没有人知晓她极好的状态实则得益于很烂的心情。
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,她有了一种屏蔽杂念的能力,越是心情恶劣,她拉琴的状态反倒越沉浸,像是躲避在一个无菌的真空环境里。
她看起来平静、稳定、处变不惊。
实则却趁着休息的时间,迅速翻查着梁清芷的社交账号。
ig、脸书、tk,梁清芷社交相当活跃,哪怕只看近几月的内容也太多,她很快就失了耐心。
能让邵仪慈亲自点她,事情必不是空穴来风。
直至滑过梁清芷与四妹的合照,指尖微顿,停留了几秒,昨天早晨邵姿琪那番没头没尾的酸话如电光朝露般掠过:
——我看二姐的婚结不结得成还两说呢。
邵姿琪虽与她不合,却也并非无脑浑说的人。
她无暇迟疑,滑出ig,直接拨下通话。
时值下午两点,邵姿琪正舒舒服服地睡着午觉,接起电话的音色带着惺忪的呢喃,没有好气:“干嘛呀邵之莺,你见鬼了?”
邵之莺主动给她打电话,可不是见鬼么。
“梁清芷为什么会和我订了一模一样的表,你应当知道点什么。”
邵之莺的口吻很淡,语气并不重,却隔着屏幕透出一股绵里藏针的冷意,邵姿琪莫名紧张起来,却还是强撑着发横:“关我乜事?我又不是sales,你问错人了。”
“你ig还挂着和她的合照,我以为你们关系很好。”
邵之莺的字眼不痛不痒,没有戾气,甚至还洇着没有温度的笑意,却像是一片很轻的羽毛,不偏不倚落入邵姿琪耳中,令她抓心挠肝起来。
她已经困意全无,反驳得很急,有点结巴:“你,你别胡说八道,我ig上po过的人多了去了,我和gia认识没多久,根本不算熟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邵之莺若有所思地停顿,“今早家姐找过我,提醒我梁家似乎有意和宋家联姻,我又恰好刷到你ig,就问一下。”
“梁家?”邵姿琪明显感到意外,愈发不安起来,口吻急躁,“这事和梁家也有关吗,连大姐都惊动了?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我要排练,挂了。”
邵之莺没听完她的啰嗦,直接把通话摁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