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乖,瞧瞧你现下的模样儿。”
谢枕溪不知?何时从后面轻轻捉住他的腰,迫得小美人逃不掉,只得乖顺委屈地跟着他的目光望向身前立着的铜镜。
小殿下被人欺负了几?乎一下午,这会子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儿。
自己眉心那一点朱砂不仅没有脱离,反而露出比刚点上去时更自然的颜色,在白皙的肤色上犹如雪里梅花。
然而更让他惊讶的,是自己薄薄的一层白色里衣上,深深浅浅被那坏人画满了逼真的海棠。
似乎着意要与墙上那挂画儿遥遥相对似的,白眠雪身上一枝一叶都意态缱绻缠绵,果真犹如海棠花泼了满怀。
红红白白,参差交错,似乎低头就?能闻到幽香。
他咬住唇,吸了吸鼻子,委委屈屈地,“你也太会欺负人了。”
“等回去我一定要告诉父皇,把你给?捉起来?。”
谢枕溪从他身后探出头来?,也从镜子里望着他。
他风流矜贵的眉眼落在小美人满怀的缱绻海棠上,声音极低极轻地笑了一声,
“哪怕殿下明日?就?要砍了我的头,本王也要说?一句……殿下姿容可爱,远胜画中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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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?色渐晚。
白眠雪赶走了讨厌的谢枕溪,自己用了晚膳回来?,忽然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凉,正要取件衣裳穿上,不知?为何,心头忽然一动。
他从缀锦楼上猛一抬头,竟远远地望见王府外星星点点的火把。
小美人一愣,再一细看,每支火把下都黑黢黢是一道骑着马的人影。
不知?何时跟着白眠雪过?来?的谢枕溪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?,轻飘飘勾唇笑了一声,
“啧,今日?才找到吗?也不算笨。”
话?音刚落,身后突然有脚步声传来?。
只见一个一身玄青色衣裳的少?年急匆匆进来?,躬身行礼,低眉道,
“王爷,这宫里的人……咱们如何对付?”
季银桥是个少?年人,卖倒的死契做北逸王府的家生奴才,因为手脚麻利脑子机灵,平日?亦分管些王府里的大小杂事。
新近因为周敬触了谢枕溪的霉头,方才得了机会提上来?做管家,自然事事勤谨。
谢枕溪并不看他,只是不顾小美人的嫌弃,帮他穿上衣裳,方才低声笑道,
“慌什么?开门迎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