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门“咯吱”一下开到最大。
他一步迈进去。
天旋地转。
然后他落在了一片废墟里。
这废墟他一眼就认出来了——火极圣地。
准确说,是“他亲手打穿火极的那天”,整个圣地还在燃,但宫殿塌了一半,长老死了一片,那些弟子在地上跪着,一个个瑟瑟发抖,像是刚被谁洗劫了。
他站在原地,低头一看,自己身上披着战袍,手里拿着的正是当初雷火斩魔的那柄“旧刃”。
这不是简单回忆,是“构像”。
“陈长安!”
忽然一声暴喝响起。
他抬头看去,火极圣主——那个被他劈得骨头都碎了的老家伙,此刻居然正拄着法杖站在大殿废墟里,满脸的怒。
“你斩我宗神坛,灭我火灵根,你说你是问道,为何杀我们成这样?”
陈长安还没回话,旁边又跳出来一个熟面孔。
是苍霄古殿那位当年围观的观主,手里还抱着那块记录石镜,一脸正气。
“你所为,名为立道,实为滥杀。”
“你说你不立宗门、不设权柄,可你开讲之后,三界谁敢不听?”
“你不封人,但人皆封你,你不是神你是什么?”
越来越多的人出现。
一个一个都认识。
不是当初战过的,就是骂过他的,还有曾经跟他道争过的,全冒出来了。
甚至就连火极那几个当初在火灵坛口下跪求饶的人,现在也站在那塔境幻影里,反着控诉他。
“你讲‘人不该跪’,可你自己立碑。”
“你说‘众生修道皆平等’,可你得了问道印。”
“你一边斩天,一边走仙路,你是不是想自己坐那个位置?”
陈长安站在原地,看着他们。
他一个字没说。
因为他说了也没用。